秋后的清晨,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,走进老屋。屋内只有人去楼空的寂静,我不禁一阵心酸。
少年时,最好的玩伴是邻居小孩。每到黄昏,窗外童声嘈杂,匆忙飞腿往外跑。更多时,我在院子陪着母亲,无聊地寻找星光。一旁的芭蕉叶相互交叠,在风中欢呼。蚊子不甘寂寞,跟着一起喧闹。母亲边与邻居聊着家长里短,不时用蒲扇驱赶着蚊虫。那时的夜,在记忆里是香甜的。白天玩累的我,常觉眼皮沉重,很快就沉睡过去。
7岁那年,幺姐带我去离家不远处偷橙子。回到家,母亲闻到橙子的味道,我被打个半死,还是坚持承认是自己想去的。母亲摸着我身上竹鞭留下的伤痕,心疼得哭了一夜。
邻居家,中堂的玻璃柜上摆着花瓶,插满干枝,墙壁上挂着鸡毛掸子。有时,塑料盘上还有几个皱皮的橘子,让人惋惜。更耀眼的是,斑驳的桌面上放着的电视机。晚上,幺姐带上我,厚着脸皮敲响堂叔的家门去蹭电视看,我往往熬到犯困,才猛然惊醒。有时,见大婶合衣侧卧,堂叔在椅上打盹,我们才悄悄地关了电视,轻轻地关门回家。
后来,父母告别了老屋迁居别处,老家成了我思念的地方。门前的老树,长满荒草的院落,成了回不去的故乡。在黑夜的梦里,我闻到柴火烧糊茄子的香味,看见慈母望向我远离的方向,又怅然若失地转身回家。远山的夕阳,斜照在母亲瘦弱的身上,满头的银丝,在期望中闪着光。
如今,我站在城市边缘,努力地融入城市,买房、买车。但总在夜深人静时,回到老屋,寻找那束最亮的星光。
文字:周 鸿
编辑:黄 敏
审核:袁 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