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封舅舅愁死母

　　“一人得道，鸡犬升天。”这样的现象古今中外非常普遍。然而在汉代历史上却有这么一位皇太后，在二十多年间，数次拒绝皇帝封赏自己的亲戚。她，就是东汉明德马皇后。

　　下诏回怼大臣马太后是汉明帝的皇后，在被立为皇后十五年后，明帝去世，马太后随即成为“皇太后”。建初元年（76年），即位第二年的章帝想给太后一族的舅舅们封侯，但马太后坚决不同意。又过了一年，出现大旱。这时有人说，之所以出现旱灾，就是因为没有册封外戚。所以，不少大臣郑重其事地上表，要求根据以前“外戚以恩泽封侯”的制度，对马太后的兄弟们封侯，但马太后还是坚持不同意，她甚至还郑重其事地下了一道诏书说明理由。

　　马太后说，既然你们认为目前的旱灾是因为没有封外戚的缘故，那么以前王莽的五个兄弟在同一天封侯，那天就应该甘霖普降了吧？但实际情况是“其时黄雾四塞，不闻澍雨之应”。话说到这个程度，众人也就无话可说了。

　　母子展开争论章帝看了太后的诏书后虽然“悲叹”，但还是没有放弃。他说：“汉兴，舅氏之封侯，犹皇子之为王也。”太后拒绝对自己的兄弟们封侯，诚然彰显了太后的高风亮节，却将皇帝置于“不加恩三舅”的“不义”境地啊！更何况三个舅舅一个年老，两个生病，一旦他们去世，这就让我“长抱刻骨之恨”啊！最后皇帝不由分说地甩下一句话：“宜及吉时，不可稽留。”于情于理，于公于私，章帝似乎都不容反驳。

　　马太后是个睿智而体贴的人。看到皇帝的回答，她说，“吾反复念之”，既不能让自己得到谦让的美名，又不能置皇帝于“恩不外施”、受人批评的境地，我决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针对章帝说的汉兴以来封赏外戚的情况，马太后含蓄地指出，章帝说的并不是事实——简而言之，封赏外戚并不是从西汉以来而只是东汉才有的情况。针对作为儿子的章帝的孝道，马太后直言不讳，“夫至孝之行，安亲为上”，真正的孝道，是让父母感到安心。现在天下“数遭变异，谷价数倍”，身为皇帝母亲的我“忧惶昼夜，不安坐卧”，而皇帝却轻重倒置，“先营外封”这实在是有“违慈母之拳拳乎”。

　　最后马太后做了让步，答应章帝，等到国家“阴阳调和，边境清静”的时候，“然后行子之志”，你再实现你的心愿。

　　因封侯而“长恨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，章帝也无可奈何，只有耐心等待。三年之后，天下农业丰收，边境也无事，终于达到了马太后所承诺的兄弟封侯的“条件”。尽管如此，马太后的三个哥哥还是秉承马太后之意，“愿就关内侯”，留在京师，没有封地，也就是做一个徒有虚名的诸侯王。

　　章帝终于实现了“加恩三舅”的心愿，免除了“刻骨之恨”，却让马太后感到“万年之日长恨”。怀着这样的“长恨”，马太后一病不起，最终竟在兄弟们封侯的这一年去世……

文字：王 进

编辑：黄 敏

审核：袁 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