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人竞渡纹饰是端午龙舟文化的起源吗？

羽人竞渡纹铜钺宁波博物院供图

　　端午已至，各地进入“龙舟时间”。很少有人知道，桨声舟影里的角逐，不仅能在短视频中刷到，也出现在博物馆里。

　　在浙江的宁波博物院，有一件与龙舟文化相关的国家一级文物——羽人竞渡纹铜钺。它仅成人手掌大小，铸造于战国时期，距今2000多年，是宁波博物院的镇馆之宝。

　　它何以成为国家一级文物？它和龙舟文化有何渊源？6月22日是端午节，记者前往宁波博物院，探访文物背后的故事。

羽人竞渡纹青铜缶中国港口博物馆供图

　　4个头戴羽毛高冠的先人持桨奋力划船，动作整齐划一，头冠上的羽毛迎风飘扬。2000多年前生动的一幕，被永恒地镌刻在眼前的羽人竞渡纹铜钺上。

　　它出土于宁波市鄞州区云龙镇，虽是铜器，但如今仍通身金黄，光亮如新。为何它能成为国家一级文物？是因为年代久远，还是纹饰精致？

　　宁波博物院院长张亮解释说，宁波出土的先秦文物不多，尤其是礼器，这件十分具有代表性。另一个原因在于，铜钺与羽人竞渡纹这一组合的独特性。

　　钺由石斧演变而来，既是工具，也是兵器，在商周时代开始逐步演变为象征权力和威严的礼器。这一器型在中原地区出土不少，但与越地羽人竞渡纹饰的组合实属罕见。

　　纹饰上的羽人，被认为是当时生活在宁波地区的于越先民，是百越中的一支，他们居住在水乡泽国。《越绝书》记载的“以船为车，以楫为马”，形容的就是越人“威尼斯式”的生活方式。

　　除了羽人竞渡纹，铜钺上还刻有两条竖立的龙，双龙昂首相对。

　　有龙又有舟，这一纹饰，和端午龙舟文化的起源，有没有联系？据学者闻一多的《端午考》，距屈子投江千余年前，划龙舟之习俗就已存在于吴越水乡一带。

　　张亮表示，铜钺出土时并没有伴随与端午相关的文字。但舟之所以与龙发生关联，与当时的龙崇拜有着莫大的联系。越人以龙为图腾，他们喜欢竞渡，所以文身，为舟身装饰龙纹，向龙神表明自己是龙的亲族，期待在航行中受到龙神保护。

　　关于纹饰，中国港口博物馆学术研究部主任李永歌表示，目前学术界主要有两种解读：一是表现海战后凯旋；二是描绘战争胜利后人们乘坐龙舟，以舞蹈、献祭等方式祭祀神灵的场景。

　　他所在的中国港口博物馆收藏有广西出土的战国羽人竞渡纹青铜缶，与广州南越王墓出土的铜提桶上的纹饰，相差无几。两件文物上均有4条船，船上还有羽旌。除了船和羽人，船身周围飞鸟、鱼、龟环伺。

　　而宁波鄞州区云龙镇出土的铜钺，也有羽人竞渡纹。“这些羽人，2000多年前是一家。他们信奉一个共同的姓氏叫‘越’。”李永歌表示，因为中华文明多元融汇，这一纹饰自西汉后渐渐消失，但划龙舟这一传统，却承袭至今。

　　杭州2022年第19届亚运会将于今年9月举行，其中就有龙舟项目。2000多年前越人的龙舟竞渡与当下的赛龙舟，无论背景还是寓意，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　　但张亮认为，其承载的文化和精神没有变。“划舟竞渡必须奋力向前，不然会被河海吞没。”他提到，不论2000多年前还是现在，竞渡体现的都是人们劈波飞渡、勇立潮头的奋发精神。

　　他说，从羽人竞渡纹饰上可以看出，我们的文化基因，一脉相承。

文字：童笑雨

编辑：黄   敏

审核：袁   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