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打来电话,语气很欣喜地叫我去看她的新烧水壶。记忆里,母亲有过很多烧水壶,有铁制的也有铝制的。记得刚刚搬到城里的那些年,母亲在蜂窝煤炉上用铝壶烧水的时候,老是念叨着乡下的铁水壶,她把它叫“铁坛”。那是一种砌嵌在土灶上的烧水壶,母亲总是说:“那‘铁坛’多好啊,也不要人管,做着饭熬着粥炒着菜,它就不声不响地把水给烧开了,又方便又节约,哪像这个哟,一个蜂窝煤才烧开一壶水,一个蜂窝煤得花几毛钱呢。”
后来,我新买了饮水机,母亲又心疼了,有事没事老爱站在电表下看着欢快跳跃的指示灯说:“这一天烧到晚不歇气,得废多少电费啊。”见母亲总是这样一副心疼的样子,且听说饮水机里的水重复着被烧开喝多了对身体无益,我又买了一个电水壶回来,寻思着这回好了吧,只烧一次就搞定了。母亲又说:“这电壶一接上电源,电表的指示灯就拼命地狂闪,闪得我心里直发慌。”
不知什么时候,菜市场的杂货店里新来了母亲新买的这种水壶,每个25元钱,大多是被母亲这样的年长者购买,它不能烧煤气也无需用电,只能烧柴禾。
院子里整齐地码着一小堆木柴,那是母亲空闲的时候在工地边或山上捡回来的。我笑责她年纪大了,如果摔跤了就得不偿失。
母亲用轻松的语气说: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散步的时候就可以捡一小捆回来。”母亲姐弟七个,从小吃过很多苦,虽然现在生活过好了,但勤俭节约的生活习惯一直保持至今。
见她自得其乐,成就满满,我也没再多说啥,只要她老人家开心就好。炊烟轻袅,母亲几乎全白的头发在阳光下特别显眼,眼角的皱纹很深,但笑意正浓。
文字:夏元秀
编辑:黄 敏
审核:袁 野